<一> 来由
学钢琴有什么用?当这个问题被问出的时候,就说明世道变了。在钢琴还热乎着的90年代的上海,没有人会问这个问题。就如同在当下,没有人会质疑“搞钱”的正确性。可回到90年代,“一切都是假的,只有钱是真的”,被称为拜金主义。
是的,世道确实变了。
“搞钱”、“卷”与“躺平”、“牛马”,这是当下非常流行的两组词汇。乍一看像是硬币的正反面,“搞钱”与“卷”代表积极,“躺平”与“牛马”代表消极。可仔细一品,却是满满的无力感。在时代的裹挟下,无论是进或退都只是资本运作链条上的不同环节罢了,本质上并没有区别。我,只是一件工具;我,只是一匹牛马;我,是个空心的躯壳。对,空心。
艺术滋养心灵,可我们却“空心”了。心都没有了,艺术从哪里进入?于是便有了这问题,学艺术有什么用?
<二> 论钢琴课的堕落
可把上钢琴课与学艺术等同,那倒真是抬举了它!“钢琴无用论”的本质并不是学钢琴没有用,而是钢琴课上了没用,啥都学不会。换言之就是社会多数钢琴老师的课程,并不能真正教你艺术,甚至不能算是教钢琴,越学习离艺术越远。多数钢琴课的学习成果是:学会一门技术(其实也没学会),毁了一门艺术。
当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从八九十年代至今,钢琴课的堕落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。促成的原因无非两点:一、吃钢琴热的红利,钢琴教培从业者越来越多,太多专业水准与教学经验严重欠缺的老师混迹其中;二、盲目攀比,盲目考级大规模促成了钢琴水课的诞生。
总之,市面上的多数钢琴课已经担不起“艺术学习”的重任了。经“市场需求”N轮重塑的钢琴课早已面目全非,沦为资本生产线上的零件。却又因自身条件限制,只能是一件被资本嫌弃的零件,最后被资本抛弃。
你看看它有多没用,又不能教艺术,又不能为你赚钱,甚至不能为资本赚钱,还让资本背上骂名。可以说“百无一用是钢琴”。
<三> 无用之用,方为大用
1830年,诗人海涅夜访哲学之王黑格尔。海涅大发诗意,感慨漫天繁星是如此静谧与宏伟。旁边的黑格尔却冷冷地说:这不过是理性天空的疮疤。
从黑格尔的角度看来,艺术也只不过是资本流水线上的疮疤吧。有人性就会有瑕疵。合格的工具与牛马是不能有人性的,有人性就会内耗。一头会仰望星空的牛,不是好牛,这会耽误吃草的时间。
所以,我们还要做回人,甚至只是偶尔做回人吗?
沉沦多少年,抵不上存在一瞬间。如果你未曾做过人,那么也就从未真正存在过。
Life is not the amount of breaths you take, it's the moments that take your breath away.
回到开头的问题,学钢琴有什么用?无用。但不用之用,方为大用。大用是什么?艺术让我们做回人,感知真正的存在。学习钢琴是打开通向音乐艺术的大门,学好钢琴便能翱翔在音乐艺术的海洋中。
但要找对老师,假钢琴课太多了。专业技能扎实,同时又以传播艺术为己任,不被资本裹挟的好老师少之又少,倘若被你遇到了,那一定要好好珍惜。